【三体同人】口信 2（云天明X维德）
云天明首先说的是他的大脑被三体世界截获的经历。
“我起初以为自己是在梦中，但这梦与平时那些模糊又没有重点的梦不同，充满了导向性和逼真感，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状态，最后我获得了一些证据，知道了自己的大脑已经被激活，三体人显然没必要告诉我他们在研究我，他们就像潜伏在我梦境中佛瑞德……你看过榆树街系列吗？”
维德表示他没有，PLA局长没有太多的业余时间。恐怖片也从来吓不着他，那就不具备娱乐性了。
“好吧，那就跳过。总之。对方控制着我的生物电活动，他们对能量的运用是人类无法想象的，脑细胞层面对他们来说极其粗浅。对精神力沟通更是驾轻就熟，我觉得自己就像在跟佛瑞德战斗。他永远不死，却不打算杀我。只是观察我在不同情况下的情绪反应。严谨又随意的耍弄和折磨。他们对人类痛苦和喜悦，失望和愤怒的情绪可以理解，但无法理解疑惑，迷茫，猜测，内疚这类的情绪，他们遇到了瓶颈后，曾重新制定计划，我则无法忍受的情况下，进入潜意识躲藏。”云天明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，但很快就过去了。“但这是另外一个地狱。”
维德注意的听着，突然道：“时间感？”
云天明抱着头：“是的，你注意到了。在潜意识思维的迷宫里，时间感变慢了，当三体人注意到的时候。他们的实验规模就扩大了。你想象一下，他们趋赶我的本我意识到更深的潜意识中，并在那里放逐我。”
“痛苦，迷茫，自我猜测，完全敞开？”维德皱眉，“你能回来吗？”
“一次原子级别的能量复排，就可以让我回来，但我的挣扎哀求是无用的。”云天明道，“自杀也不能。我会在梦中复活，享受那个无尽的恐怖地狱，我开始憎恨人类，尤其憎恨你，是你想出的这个该死的恶心的毫无人性的主意，只送大脑。因为你的一句话，我成为整个地球历史上受到最可怕酷刑的人类，没有之一。我无数次的在幻境中折磨你，残杀你，最后我甚至开始杀程心，但无论杀谁，也发泄不了。我疯狂了。”
维德道：“三体人不会允许你当机的。”
云天明咧嘴，稍微露出白森森的牙齿。他不是在笑：“你又猜对了。他们把我的脑袋修好了，开始跟我谈判，让我合作。毕竟假如愿意的话，他们接下去能像给白老鼠持续电击一样，让它沉醉在脑内化学分泌的快感中，永远的飘飘欲仙。这比地狱好不了多少，而我连疯的可能都失去了。如果三体人有大腿的话，我当时一定会抱住他们的大腿涕泪横流的哀求他们停止。”
“你开始主动配合实验了。”维德的腿蹬着桌子，把自己推远：“到这里为止你表现的不错，他们会相信你已经崩溃，实验的可信度提高了几个百分点，那么误差也就出现了。干的好。虽然你没有经过特工训练，但天赋很高。”
云天明苦笑：”天哪，这不是演技，维德，你这个恶棍。“
维德耸肩，接受了恭维。
云天明眼神闪烁：“我不该那么仁慈是吗？在看到你那颗新鲜的脑袋的时候，我该先让你尝尝这种滋味，我想我会玩上瘾的。……实际上主治疗室里就有一台量产型”云天明大脑接驳器”三体人专为我设计的，我让他们送了我一台，反正最后也没用了。”
维德道：“我很遗憾。“
云天明一把拎住他，贴的很近，看着他的冰冷的蓝眼睛：“不需要等下次，我在你崭新的脑盖骨上按了槽。插上线就可以用。”
他摸进他的细细的短发，在耳朵后面有一个小突起，云天明的手指摩挲了一下，维德感觉有点痒。
云天明道：“你以为是血痂，还是伤疤？”
维德笑了：“我以为是充电用的。”
维德兴致勃勃地绕着“云天明大脑接驳器”看了又看。
并成功的找到了插口位置，他说：“来试一下？”
云天明觉得自己讲故事的能力也许不够好，对方完全没被威胁到。
“你不怕？”
“我怕，但是这体验难能可贵。”维德说。
云天明随手触摸投射控制屏，机器被启动了。
起初看到这玩意，他刚有身体的时候，能恶心的呕吐出来，现在生理反应已经正常了，并且……
他把维德推到躺椅上，让设备把他的手脚固定好。
维德看起来像个躺着等待看牙医的高中生。
云天明随意的拨了拨他的头发，手动拉出插口。三体世界固然先进，但他们对人类的身体构造还是一知半解，他在那儿也得自己给自己插上这个口。
维德感受了一下那根长的离谱的探针插进接口的感觉。似乎没有异物感和痛感，只是眼前出现了若干光斑：“有注意事项吗？”
云天明没有理他，直接启动。
维德漂亮的蓝眼睛瞳孔扩散。
云天明凑近观察了一下：“你不是在做梦。”他低声道。
接着他自己坐到旁边，随手插入主控接口，闭上眼。
维德站在一片草地上，草地上是一座危机纪元时期的医院，上面写着中文的一号楼（住院部）。
这不是他熟悉的地方。
维德想了想，知道这是云天明设定的场所。
“很逼真的幻景。“他看着草上掠过的小飞虫。
“如果用上一两百年来关心细节，确实会很逼真。”云天明在他身边说。
维德怔了一下：“不要突然出现。”
云天明抬头，场景换到了一个的室内场景。
一男一女正在吵架。
“他的性格孤僻,说真的我没见过这样孤僻的人,根本没有能力融入周围的社会环境。”
“这正是五号的最大优势!你说的环境是人类的环境,很好地与这种环境融为一体的人,同时也对它产生了依赖感,一旦切断他与人类环境的联系,并将其置于一个完全异类的环境中,可能产生致命的精神崩溃。”年长的维德眼神带着狂热。
“最重要的是:他长期隔绝于人群之外,对人类没有责任心,更谈不上爱心!”程心慌急着反驳。
维德面露惊讶，连他自己都忘记了这次争论。
接着场景换到了一个空旷庄严的场地。
他们面前有一个讲台，幻象中的云天明从萨伊手中拿过那面蓝色的旗帜,把它轻轻放到旁边的讲台上。“我不宣誓,在这个世界里我感到自己是个外人,没得到过多少快乐和幸福,也没得到过多少爱,当然这都是我的错......但我不宣誓,我不认可自己对人类的责任。”云天明镇定地说。
维德问：“这画面是智子的存档吗？”
云天明说：“我当时说的是真话。”
维德完全不理会他可能的感伤，继续问：“那么地球在威慑纪元和掩体纪元的事情也都有记录，并被你知道了。”
云天明道：“智子还有一颗没有离开地球，直到地球二维化。”他换出了那个精彩探监场面。
维德不在乎：“我做到了。光速飞船！”
云天明道：“你是个愚蠢的男人，你放弃了，我复活你多少是想问问，你为什么要放弃。”
维德看着他：“云天明，你虽然自闭，但应该是个聪明人。当时的情况，并不是程心的一句话，而是我知道掩体政府与我的政治矛盾无法调和。我是逃亡主义的旗帜，除非我死了，其他人才有机会带走实验结果继续研究。而最后他们确实没有放弃。哪怕已经没有力量量产，哪怕只有一艘飞船，带出一个人，我也愿意去死。”
云天明沉默片刻：“没错，从一开始你就是疯子。但我要告诉你。曲率驱动的尾迹效应就是光速黑洞，它能让太阳系‘对外宣布安全’！当时研究还不够深入，你放弃的太早了。”
维德这时候才终于露出被震动的表情，云天明把环境调回了草地。而维德站着，久久不能说话。
云天明虽然也情绪不好，但他很乐意看到这个激进分子受打击。
“你到达的时候地球已经开始了二维化。这我在你刚活过来的时候告诉你了……当时你也没那么难过。因为你觉得你已经尽力了。”云天明叹息一声。“这是地球全体决定的命运。”
维德在云天明的草地上呆了很久。直到云天明觉得饿了，他拔下了插头。把维德松开。
“程心要来了，虽然还有段时间。”云天明说，“我想返回蓝星。”
维德说：“很好，我跟你回去，虽然我不想打女人，可是这一次别拦住我。”
云天明说：“我们都幸存着，星舰文明也幸存着，人类进入了宇宙时代，维德，想想以后该干什么。”
维德仔细想了想：“你非要回去蓝星？”
云天明皱眉：“你才是她的暗恋者，维德，我去是为了最后的约定。然后我也不会呆在哪儿，那里坐标暴露，不安全。”
维德开始认真的考虑，道：“如果你想找地方重建文明，还是需要女人的。”
云天明：“…………”他觉得跟维德简直难以沟通。这人实在不够有生活情趣。
云天明在睡觉，维德醒着，他起来打开仓门。
这方面他学的很快，跟他的曾经的特工训练有关系。
走到主控室的秘密机器旁边，他企图启动它。但是界面上显示了权限。云天明ONLY。
他开始翻看其他界面，发现了云天明的童话，以及他的长江传奇。
维德看了几眼就觉得无聊了，继续研究那台机器。
云天明靠在了仓门口。
“想玩那台机器？这可不是全息网络游戏。”云天明面带讥讽。
维德说：“我注意到，你下午所做的只是初步的，并且过于温和……你不会向三体人要无用的东西。尤其它还折磨过你。你打算隐瞒什么？”
云天明道：“维德，没人告诉你，你的性格很糟糕吗？被人发现乱动私人物品，应该先道歉。”
但是个性糟糕的维德没有反省的意思。他拍了拍机器：“我没看过榆树街，但想试一试当佛瑞德是什么感觉。”
云天明沉默片刻，点开界面：“你只能当男主角，没有第二选项。”
维德合作地躺到床上，他试着动了动身体，说：“取消捆绑行吗？”
云天明没看他：“不固定你会伤着自己，有身体就是这点不方便。”维德注意到他的操作很熟练，那证明他经常使用这机器。
在插上接口的时候，维德说：“云天明，有人陪你玩，你应该高兴才对。”
云天明狠狠地敲了启动键。
维德抱着头，缩在肮脏的监狱的角落里。四周一片漆黑，充满铁锈味的污水从墙壁上流下来，淌过他浮肿腐烂的脚趾，
他听见走廊上有动静，缩得更紧。
牢门打开了，光线照进来，维德痛苦地罩住眼睛，他嘶哑地呻吟一声。
“维德，抱歉，关你那么久，我必须让你冷静下来，恢复理智，你不能疯，我没有原子量级的复排系统，这我警告过你。”门口的人背着光，说话的声音清晰有力。
维德从指缝里张望，他逐渐有了些清醒的神志，等待了二十分钟左右，他才说出第一句话：“你是云天明？”
对方似乎松了口气。
维德的手腕上还套着铁链，血已经凝固住了，他忽略那点疼痛，努力集中精神。回想自己是怎么回事。
他脑子里充满了酷刑，囚禁，殴打和无休止的侮辱的回忆。
他在监狱里……在刺杀程心失败后，被关押起来的那所监狱。
一开始为了他竟然残忍地想要杀死一个无辜纯洁的女性，再后来是嘲笑和憎恨他的未能成功。全世界都觉得放弃威慑不是程心的错，但维德是个疯子，败类，失败者，空谈家，反人类的罪犯。他还残废了。没有任何能力反抗施加在他身上的折磨和羞辱。
犯人和狱卒都冷酷无情。
在咬穿了一个企图QJ他的囚犯的脖子后，他被那伙人殴打致残，瘫痪在床上。没有人来管他的死活，直到他看着自己还活着的身上爬满了蛆虫，浑身的疼痛里夹杂着瘙痒和麻木，接着，贪婪的老鼠出现了。
他声嘶力竭的吼叫，直到喉咙出血无法发声，最后他奄奄一息，无力自杀。这时候他已经无暇判断为什么这样的情况下还没有死去了，这本来是很不合理的事情，他神智不清，开始抽搐和窒息，他有强烈的下堕感，在那种危险的感觉里，他却获得了一种平静，于是他放任这样的下堕。
但正是这时候，他感觉谁将他猛地扯下床来。棒球棍挥舞在他的头顶。他惊讶地发现竟然还有痛觉。那个人毒打了他一顿，敲碎了他的手指和脚趾，他像女人一样尖叫，然后被关进了一间禁闭室，在痛哭和绝望里封闭在只能蜷缩躺下的禁室里十多天。
现在他清醒了。
“噢……”他抱着头，懊恼的，仿佛又被殴打过一般，“该死，上帝啊，该死的……你这个恶棍。你才是十足的恶棍，法克！去你的，云天明！你太恶心了。”
云天明不受影响的把监狱的墙换成熟悉的住院部走廊。
他指了指漂浮在墙壁上的计时荧光幕：“外部世界计时，我们才刚开始10分钟。维德，你已经第一次接近潜意识自我规避了。真是有天赋啊……”
维德当然不会天真的当这是恭维。他剧烈着喘息，看着自己破烂的手指恢复原状：“该死，这太逼真了，你没有任何警告就……”
云天明无辜地看着他。
维德觉得自己的血液往脸上汇集，他很少觉得这么丢脸。
他喘息了足有五分钟，才又开口：”好吧，我得承认……你是个勇士。”他的声音很轻。但在这里，云天明连他吞咽口水的声音都可以听的很清楚。
“这些只是利用你自己接触过的素材，我下手很轻了。”云天明似乎是为了安抚他，把场景换成了PLA的休息室，他在这里呆过一天时间。
维德不说话。
云天明说：“接下去是我积累下来的素材，看看换个风格你会不会支持长点时间？”
“不！”维德像被踩到尾巴的猫，立刻喊。
云天明忍不住笑了， 他说：“好吧。但时间还有剩余，机器预热时间甚至都没过。”
维德警惕地看他。
云天明想了想，周围变成了一个大学舞会，维德认出自己面前的是物理系的超级大美人儿辛地亚。
维德有一阵不舒服，他猜到云天明现在可以窥伺他所有的记忆，包括他的初恋是谁。但那可能很糟糕……
辛地亚仿佛看见了谁，她快跑向他，一个灰发的中年男人，极有风度而且很英俊。
维德嫉火中烧的看着他们。看着他的导师奥蓝搂着那女人的腰。女人的手指划过他性感的嘴唇。
云天明怔了一下，在他困惑的时候，维德已经收回了炽热的视线，他看向云天明：“不用疑惑，我的初恋对象是有那么点糟糕，他生性傲慢，为人刻薄，老是给我‘D’，床上也很粗暴。但这不是我能选择的。”
云天明为了显得自然，没有立刻掐掉这个场面。
维德却耸耸肩离开了大厅。他走过华丽的巴洛克风走廊，经过一间实验室门口，他的学长亚当正在和一个人纠缠，争吵声激烈，实验资料到处飞扬。维德碰地关上门。狠狠地瞪向云天明，后者半举双手，示意自己是无意的。
“为什么你后来没和他在一起？”云天明问。
维德说：“他们比我走的更远，都是研究基础物理的顶尖人才，在智子锁死物理学的初始时期，两个笨蛋都死于自杀。比我幸运。我还得跟三体人斗争到底。即使这场战争毫无希望。”
云天明点头：“所以你加入了PIA。”
维德：“我拥有了PIA……在这里我能要支雪茄吗？”
云天明伸手，把哈瓦那雪茄递给他，甚至还是剪过的：“应有尽有。”
维德点火，享受的抽了一口，他漂亮的蓝眼睛眯起来。
